第185章 横渠四句
潘凤这话问的相当的重。
刘备一直以仁德立天下，不管在何时，光复汉室一直是他的愿景。
不管这是真是假，但刘备这辈子，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。
只是诸葛亮这么问他了，潘凤，也就这么问回他，来而不往非礼也嘛。
“潘长林！！”
诸葛亮没回，刘备却是生气了，他就站在那里，指天发誓：
“今日我刘备在此指天发誓，此生，只为光复汉室，若有不臣之心，天人可诛，黄天不佑！！”
刘备说这话的时候，潘凤连头都没回，只是盯着诸葛亮，诸葛亮笑了笑，回道：
“潘将军，可听到我主的话？”
“这样，最好。”
潘凤回答。
“那，潘将军呢？如果是你，你会怎么样？”
诸葛亮反问。
“我？呵呵。”
潘凤直起身子，看向刘备，而后笑道：
“我不为什么光复汉室，也不为什么还于旧都，我为的，是天下百姓，只要百姓能过的好……”
说着潘凤指天继续说道：
“上头坐着的是谁，我不在乎。”
“不在乎？”
刘备没明白，这种话在这个年代，可是大逆不道。
“是的，不在乎，只要百姓能过的好，那个位置，是你玄德公坐，还是孙仲谋坐，又或者是他曹操坐，亦或……”
潘凤看向诸葛亮：
“孔明先生你坐，都行，我这辈子，不求别的，只求可以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！”
这句北宋大家张载流传千年的横渠四句，放在这个年代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，诸葛亮听后，双目圆瞪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，刘备站在门口，也是满脸的震惊，这还不算，连魏延，都完全不敢直视潘凤了，更别提边上的糜竺陈登之流了。
看到所有人已经完全被自己震惊到了，潘凤心头大喜，而后继续说道：
“玄德公，江东与我的关系，你应该知道，我这次来，不是来劝你收兵，你若真想打广陵，我也不拦着，但我想说的是，玄德公若真拿下广陵郡，往后你与江东之事，与我无关，因为我们三家联盟，算是散了，到时候曹操若是再次南下，也与我无关，潘凤不才，虽非良将，却也想试试，不靠盟友，与曹操较量一番。”
这算是给刘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这已经不算是劝刘备收兵了，而是威胁了，刘备要再动江东，他可就当真不客气了。
刘备听后，赶紧拱手：
“今日与长林一谈，才知我辈心胸却是如此狭窄，惭愧，惭愧，还请长林放心，广陵，不打了。”
“多谢玄德公。”
潘凤拱手一礼，而后示意了魏延一下，两人直接出了城，连夜往回赶去。
“主公！”
潘凤这边走了，刘备却是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，诸葛亮跟糜竺上前唤了一句。
“军师，糜先生，你说，这潘长林，到底是何人物？他方才那四句，那四句……”
刘备一下子没想起来。
“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……”
糜竺提醒了一句。
“对对，就是这个，还有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！”
刘备将“万世”两个字着重说了出来，说着拿起案前的酒爵喝了一口，连连摇头：
“这是何等的胸怀，何等的大志啊，我刘备这辈子却也只是想着光复汉室还于旧都，想要铲除奸佞，可是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为百姓。”
“主公，主公所辖之地，与民秋毫无犯，百姓也都感恩戴德，主公对百姓，本就不错。”
“可那也只是我所辖之地啊。”
刘备长叹一声，抬头看向诸葛亮：
“军师，你说，如果备，当真扫平天下，光复了汉室，可那陛下并非明君，我该当如何？难不成，也要当曹操这样的人，去控制，去操纵陛下吗？那我不是成了，第二个曹操了？”
潘凤的话好似将刘备的道心击碎了，他感觉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东西，好似并没有这么值得坚持。
“主公，真到了那个时候，您，也是汉室宗亲。”
诸葛亮回了一句，刘备猛的站了起来，连连摆手：
“不行不行，如果大逆之事，我怎能做。”
“主公，这世道，本就如此，那个位置，能者居之，主公仁德，你若能坐上那个位子，对于天下百姓来说，都是好事。”
糜竺也补充了一句，这话他们一直都知道，也一直都明白，献帝若真是什么大才，也不会这么久以来看着曹操越做越大而无能为力。
历史上能被权臣控制的皇帝，哪一个都不可能是明君。
“此事，言之过早了，主公还是想想，眼下该怎么办吧。”
诸葛亮提醒道。
“这广陵，是拿不得了，长林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我若再取，就有点儿不识实务了。”
刘备说着，看向诸葛亮：
“军师，我有一个想法，不知，是不是妥当。”
“主公说来听听。”
“备这辈子，颠沛流离，心中光复汉室之愿却从未丢失，方才长林之言，让我极是震惊，如此宏愿，当不是他一人可为……”
“主公是想，投靠潘凤？”
糜竺听后有些诧异，赶紧问了一句，不过边上诸葛亮却是立马纠正道：
“不是投靠，是联盟，明确的联盟。”
“不错，联盟，以潘长林马首是瞻，往后不管打哪儿，攻哪儿，都以他为主，我相信，只要有他在，这天下一定能平定，汉室也能光复，最主要的是，百姓，定能富足！”
潘凤的话让刘备也改变了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看法，让他从光复汉室变成了为生民立命。
他也想看到天下大同，也想看到百姓富足，而这一切其实在潘凤的益州跟荆州已经算是了。
现在整个天下最富足的两个州全在潘凤手里，但这两个州的富足却也是因为潘凤的能力。
“如果这样一个人能领导我们，我想，天下大同，已近在咫尺。”
刘备说着立马起了封信，而后让人八百里快骑去追潘凤，将他这封“同盟信”交给潘凤，也将自己的未来，交给了潘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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